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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月2日，新樂市東方美院傳出驚天大案懷孕7個月的女教師石景蓀在教師公寓內被殺身亡。誰是兇手?一時間滿城風雨。1月3日，新樂警方宣布，兇手是被害人的丈夫左啟華，河北農大在讀博士，也是此案的報案人。2011年12月23日，左啟華一審被判死緩，2012年6月6日，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在石家莊市中院二審公開審理此案，未當庭宣判。死者家屬不服判決的幾大理由包括：嫌犯多次翻供，殺妻前兩次為其辦理意外傷害險，認罪態度不誠懇。

新聞回放

懷孕8個月女教師學校公寓樓內慘遭殺害

2011年1月2日，本是個歡樂團圓的節日，位于新樂的東方美術學院卻發生了一起慘案，該學院景觀設計系30歲女教師石景蓀在教師公寓內被殺。第二天其丈夫左啟華在公寓內發現妻子遇害并報案。被害者已懷孕8個月，原本打算在1月10日開始休產假。

1月4日22時10分，河北省公安廳新聞中心通過其在新浪的官方微博發布最新消息稱：經公安機關偵查，1月2日將被害女教師石景蓀的丈夫左啟華(29歲，河北農大教師、在讀博士)抓獲，嫌疑人左啟華供認因家庭瑣事將妻子殺害的犯罪事實。

行兇當晚，左啟華換了高跟鞋，穿上女人衣服，趁著夜色，翻墻進入東方美院，再闖進教師公寓作案。

死者家屬不服判決的幾大理由

1.多次翻供

7月19日上午10時30分，新樂市人民法院庭審現場，原告代理人和被告代理人都已坐定。只聽哐啷、哐啷，拖著沉重的腳鐐和手銬，案發半年后，殺死懷孕7個月妻子的河北農大在讀博士左啟華第一次出現在法庭上。旁聽席上，有他的母親和殘疾的哥哥，也有他曾經的岳父一家。左啟華胡須很久沒刮，戴著眼鏡，臉色平和。

在當天的庭審中，左啟華供認，今年元旦下午5時30分，他從保定到達新樂東方美院。進入教師宿舍之前，他穿上一身女式羽絨服和高跟鞋。“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，并沒有想殺她。”左啟華在庭上反復辯稱，自己并非蓄謀殺人。進入宿舍后，他將女式服裝脫下，扔在床上。在與妻子的爭吵中，妻子扔過一把刀，他抄起刀，捅死了妻子。

原告代理律師在法庭上介紹，案發后，在連續四次向警方供述中，左啟華說的均是早已有殺人企圖，并且從未提到當天男扮女裝進入教師宿舍是為了“嚇唬妻子，讓她堅定回保定與其一起生活的念頭。”直到案發一個多月，第五次供述時，才顛覆了以前的說法。“前幾次的供述材料表明，左啟華用手捂住妻子石景蓀的嘴，幾乎是在石景蓀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痛下殺手。”作案后，左啟華重新穿上女裝，在新樂打車回到定州市北陵村家中。

“你還記得你第一刀捅到哪里了嗎?是否還記得捅了多少刀?”面對法官詢問，左啟華稱，“第一刀捅向了肚子，不知道捅了多少刀。”

法醫鑒定顯示，左啟華一共向懷孕7個月的妻子捅了27刀，其中11刀為致命傷，刀傷深入腹腔，“嬰兒的頭部有兩處貫穿傷。”

左啟華提到一個細節，妻子扔過刀子時，他從床上的羽絨服內掏出手套，戴好手套之后，刀捅妻子。

到底哪次說的是真的?庭審法官多次發問，左啟華囁嚅道：“都是真的，但是前幾次，有一部分是真的。”

2.殺妻前兩次為其辦理意外傷害險

有證據顯示，左啟華購房需要貸款12萬元，其先后兩次給妻子石景蓀辦理的保險保額，加起來正好是12萬元，受益人均系其本人。原告出示了保險公司出具的證明材料，用以證明左啟華1月2日上午曾用其手機打電話報險。

原告代理律師稱，通過調查，發現左啟華曾經兩次為妻子辦理意外傷害險。在第一次保額為4萬元的意外傷害險尚未到期時，又辦理了一份保額為8萬元的意外傷害險。案發第二天，左啟華在東方美院“發現”妻子被殺后，第一個做的事情是報警，之后，他給保險公司撥打了報險電話。原告代理人在法庭上認為，左啟華想達到既殺了人，還拿到賠償的雙重目的。

庭審中，盡管原告一方言之鑿鑿有證據證明左啟華曾向保險公司報險，但左啟華只是認可曾為妻子辦多份保險，但對妻子被殺后，他打電話給保險公司報險予以否認：“我沒印象。”

3.認罪態度不誠懇

第一次庭審中，左啟華在法庭上稱，石景蓀性格較為強勢，一度讓他感覺生活壓抑。石景蓀還曾與他訂立協議：過年在女方家過、孩子歸女方一人所有、房子的產權人寫女方。“最讓我感到不能理解的是，妻子讓我與殘疾的哥哥斷絕關系。”左啟華稱，哥哥雖然殘疾，但是知道保護他，兩人兄弟情深。

左啟華認為，正是這些協議讓他感覺失去了作為丈夫和男人的自尊。“這份協議我燒了。”左啟華稱。但在接下來的庭審中，他的辯護律師又出具了一份字跡模糊的協議復印件。原告代理人認為，這份復印件的來源存疑。

第二次庭審中，左啟華再次將殺人原因歸咎于妻子性格強勢，但他也承認，自己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，未能合理處理家庭內部矛盾，一手制造了這樁人間慘劇，毀了兩個家庭，“我表示道歉”。

庭審持續近兩個小時，未當庭宣判。原告親屬情緒激動，指責左啟華認罪態度不夠誠懇。

嫌犯左啟華其人

同事稱其扎實肯干

案發后，左啟華的親屬和被害者家屬因為陷入更加巨大的悲痛，一時間難以面對記者采訪。左啟華在河北農大兩位不愿具名的同事稱，“這太不可思議了!”在這位老師的印象里，出身農村的年輕科研人員左啟華有著充沛的學術活力，“他現在是農業部在張家口張北縣設立的張北實驗站的主力。”

農學院老師向記者介紹，左啟華長期在張北工作，從農作物播種到收割，他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伴著農作物一起成長，過個把月才回保定或者到新樂探親一次。“他是個很厚道的人，扎實肯干。工作上也很要強，已經是農學院重點培養的學術骨干，將來肯定會有一番學術成就的。”

張北實驗站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，元旦當天上午，還看到左啟華在辦公室查閱資料，“估計是與博士研究方向有關的文獻。”記者注意到，近幾年來，左啟華先后有多篇論文發表，論文內容大都與張家口農業科技密切相關。

兩位老師都介紹，同事們與其接觸主要是工作，極少談論家庭問題，所以對其夫妻關系方面有何動態并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