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從那以后,我就多了心眼兒,想方設法看著他,不讓他和那些女人來往。可看是看不住的,我打工太忙,而他卻只上半天班。當我在外面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,他就背著我和那些人跳舞去了。估計我快下班了,他就提前跑回家,經常是我一進門,他已經在床上躺著了。雖然我懷疑,有時也明知他干什么去了,可沒有證據,我也不能說什么。
他學會了說謊,對我沒一句實話,他要是說東,我往西邊堵他去,準能堵著。我沒法再信任他了,從那件事以后,我雖然沒再抓住他干壞事,可他也沒消停過。在周圍人的嘴里,有關他的緋聞一直不斷,有時人家話里有話地跟我說他的事,我心里難過,還得在外人面前維護他,真累!
我沒有三頭六臂,看不住他,就只能翻他的口袋、查他的電話。我也知道這樣不好,可我有什么辦法?如果不是他做出那樣的事,我又怎么會得上疑心病呢?
我經常提醒他:“孩子都已經長大了,你是當爹的,別總做些亂七八糟的事,出來進去的,讓人家戳咱們的脊梁骨。”我也不指望他能為家里做多大貢獻,這么些年,他被我慣得,油瓶倒了都不會伸手扶一下,我只希望他能顧及我和孩子的面子,別鬧得太出格就行了。我想,他已經四十多歲了,等再過些年,老了、跳不動了,應該就能收心好好過日子了吧。
想開了,我就不再盯著他了,家里還得穿衣、吃飯呢,我把心思全都放在掙錢上。每天早晨一起床,我就像個陀螺似的轉個不停,家里的柴米油鹽、孩子的衣食學費,都是我拼命掙來的。有時,他好像也知道心疼我,給我買我愛吃的東西,哪怕兜里的錢不多,也能省下幾塊錢給我買水果吃。每當這時我就想,他還是在乎我的,還是要這個家的,只要他的心還在我們娘倆身上,別的我就不計較了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,他還能玩兒幾年?等到老的時候他就能明白了,還是原配的老婆好。
就這么著,又過了好幾年,孩子也工作了,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好,他顯得比以前更在乎我了。前兩年,我過年回娘家的時候,他還挺舍不得我,早早就跑到車站去接我,一見到我就說:“老婆子,我可真離不開你呀,你走的這些天,我連灶臺都找不著,凈吃方便面了!”
這話說得我心里特別熱乎,雖然一直吵吵鬧鬧,但他終于看到了我的好,我這些年的委屈總算沒白受,以后,可以安心過日子了。
李勤的結論下得太早了,沒多久,丈夫就又變了,而且這一次,變得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了。
兩年前的那個春節,我們一家人過得特別好,在我印象里,那是個特別喜慶、特別和諧的春節,我們一家三口在家里打牌,玩兒得嘻嘻哈哈、其樂融融。我當時覺得,這是個好兆頭,說不定這一年我們家都會順順當當的,不會再出什么事了。
上半年,我們確實過得挺好的,他還知道疼我,每天都回家,時常還給我買東西?傻搅讼掳肽辏揖驮贈]見他給我買過什么。他的人也變了,整天心不在焉的,以前回到家,還能和我說說話,現在,不但經常不回家,回來了,也是個悶葫蘆,總是呆呆地坐著,眼睛盯著房頂。那年他下崗了,我還以為他是為了這事上火,還很心疼他,總勸他想開點兒,愿意干點什么的話,就找個輕松點的活兒,要是不想干了,我和孩子也養得起他。
也就是在那個時候,我發現他和一個女人有來往。那個女人比我們小幾歲,據說很有錢,一看就是那種總在外面應酬的人,燙著頭發,化很濃的妝。開始我沒在意,以為又是他的一個舞伴。但他的表現太反常了,整天跟丟了魂似的,人在家里,心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,只要有人給他打電話,他抬腳就走。女人嘛,總是很敏感的,看到自己丈夫這樣,當然免不了要往別的地方想。丈夫總不回家,我不能不管不問吧?可只要一問,他準煩,煩了,準和我吵架。他說我“臟心爛肺”,老把人往壞處想。我說我不能不想,因為你以前干過這種事,我沒法再信任你!兩口子一說起這事就吵個沒完。
吵吵鬧鬧著過了半年,又該過年了。正月初二,我照例和孩子一起回娘家,臨走前,給他塞了一冰箱吃的東西。幾天后回來一看,冰箱里的東西一點兒沒少——他根本沒在家呆著,也沒在婆婆家。大正月里的,晚上刮著西北風,我到處找他,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、和誰在一起。站在寒風里,我心里這個凄涼。
兩天以后,我終于把他找著了。我問他:“這兩天你去哪兒了?”
他說:“我哪兒也沒去,咱倆離婚吧!”
“你是不是又有人了?”
“沒有!我就膩歪你整天老盯著我!”
“不可能!你要是外面沒有人就不會要和我離婚。你到底去哪兒了?”






















